花露,不嫌凉吗?”

    “冰的好!”阎婆惜平静地回答,从他手里接过杯子,放在唇边,极其斯文地啜饮着。

    他看得出她在打主意,却不知她是知难而退,还是另筹对策。但看她这沉静下来的神情,是比刚才其势汹汹的泼辣相,好对付得多了,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句话的效力?果真如此,还得重重吓她一下。

    等她开出口来,把话说完,他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。“小三郎,”她把杯子交还了给他,平心静气地说道,“我有两条路,你自己挑一条。”

    “是,是!”张文远答说,“师娘把路指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一条,依旧像往常一样,我一步不出乌龙院,守你师父的法度,不过你也须照往常一样。”

    一听这话,大出他意外,且先听她讲完再说,便又问道:“还有一条呢?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条,你跟我走!”

    越说越奇了。“走到哪里?”他大声地问。

    “听你的意思。不是东京,便是江淮。”

    张文远半晌作声不得,心里在想:看这样子,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。一条蛇似的缠住了人,却怎么处?

    “依我看,眼前还是头一条路好,保得平安无事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也知道双双潜逃,捉住了不当耍。”

    刚说得这一句,忽有人叫门。张文远大吃一惊,且不作答,低声向阎婆惜喝道:“快躲,快躲!”说着,双手把她连推带拉,弄到卧房里。

    外面却又在喊:“文远,文远!怎的不来开门?莫非藏着雌儿?”

    坏了!张文远听出那是个姓王的朋友,口没遮拦且又最不爽脆,绝不能延进门来。一进来便不走,屋里藏着个见不得的人,久等不耐,蓦地里闯将出来,实犯真赃,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