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节

缓地问:“你生父可有什么信息留下?”

    张衍摇摇头:“未曾。”

    “能否拿给我看一眼?”俞峻垂下眼,尽量保持平静和克制,嗓音放得和缓了不少,“我曾在户部任职,掌天下的黄册,至今仍有不少好友在各地为官,交游也算广,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的时候,他心里隐隐得疼,就像钝刀子割rou,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慢性疼痛。

    尤其是刚刚看到张衍这慌乱、愧疚的反应,心里更是一阵发闷。

    或许他不该这般狭隘。

    这是他生父的东西,他不愿让外人过问也是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他年逾不惑,还和一个小子计较什么,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?

    俞峻他心里堵得慌,却并无突兀地,几乎是顺理成章地忽然想到了少年的自己。

    父兄早逝,无人教他,他每日静静对着一面素壁,鲜少外出,性子孤僻不与人交往。

    唯有钱翁不嫌他,待他如亲子。

    他日日翻阅着父兄遗留下来的家训笔记,慢慢摸索着怎么长成一个君子,一个令父兄令俞家都为之骄傲的正人君子。

    少年一袭白裳,独对着素壁,灯火映照下投向墙壁的影子,犹如一只鹤。

    鹤影历历地走过,少年渐渐地也长大了,平日里行为处事克己复礼。

    这鹤影与日后俞峻他正襟危坐的身影重合了。

    男人身姿伟岸周正,跽坐在桌前,捧着一卷公文,垂落下来的袖口衣料也是一丝不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