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满一月。

    被选中的人既要远离权力中心许久,又要忍受风吹日晒。

    这是个苦差事,能踢的人早就把这皮球踢得远远的。

    今年这口黑锅却被段衡早早背过。

    就连审批的官员,给他通过时,都忍不住瞪大眼睛,告诉他,若是他此刻后悔,他可以不批。

    段衡笑着摇摇头。

    那官员只能一边说着“敬佩敬佩,可叹可叹”,一边写了个“同意”。

    事实上,因为这件事太过离谱,他甚至想写“不同意”。

    后生可畏啊......这个人好像还是本届探花吧?

    他喝口上好的毛尖,m0着肥圆的肚子感叹。

    段衡嘴角微撇。

    他想不开?

    不,就是因为他想的太开了。

    段衡珍重地抚m0着那纸公文,仿佛已经看到阿卿站在他面前羞涩地笑。

    阿卿的外祖家在京郊一个极偏僻的县城。

    她三不五时就会回去陪伴外祖。

    这几日暑溽,她又会回去一次,既能全了孝心,又能解暑避热。

    这一切当然都是吴策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告诉他的。

    他用装着公文的信封轻轻敲打掌心,笑得志在必得。

    阿卿啊阿卿。

    你说怎么就这么巧。

    今年外派的地点,就选在了你外祖家呢。

    看,老天都在帮我。

    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。

    段衡本来可以在京城多待几天,这是翰林院留给外派官员用来收拾行装、告别亲人的时间。

    但他隔日就出发了。

    就他所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