诱宦 第98节
嘴一番,打得这样,一个却不松手,一个也不强挣。 他将两臂渐渐收拢,几如收拢他广袤的天地,暂时遗忘了那些壮志凌云的抱负,满足得不能再满足地阖上眼,他想,此刻她就是他终身的理想。 云禾不过假意推拒几下,真真地将下巴慢搁在他肩头,在他膝上,在他胸膛,好像就免了人世的颠簸流浪,而她不再是个任人宰割的低贱乐女,是被他捧在手上的稀世珍宝。 一想到自己也是个珍宝,云禾瑟瑟睫毛,抖下许多眼泪,洇在他肩头。她偏着脸安稳地停靠在他肩膀,望着他的脖子,将难以启齿的话十分轻松地讲了出来,“我跟沈从之睡过了,你在意吗?” 她感觉到方文濡稍稍一滞的呼吸,某些本能之后,他转来温柔的笑脸,“你从前也跟好多客人睡过,他与他们,有什么不一样吗?” 云禾蹙额想一想,沈从之的五官面庞始终无法在她脑中聚起来,是散乱的、如烟的,像以往的每一个过客。 不像他,不管分离多久,她始终记得他每一句话,每一寸笑脸。于是她扣紧方文濡的脖子,摇摇头,“没什么不一样,就是比别人有钱些。” “那不就得了?”方文濡伸出指端在她鼻尖上点点,骨头缝都庄重起来,“云禾,我走了那么多路,一步一尺,每天就离你越来越远。可走得远了,我就想不起那些事情,只想你,就单单是你,你好不好、有没有被人欺负、是不是闹着要消减斤两。我想明白了,你是乐户倡伎也好,千金小姐也罢,你只是云禾,我的云禾。我们分别已经太久了,再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多余的人或事。” 云禾泪涔涔的杏眼像两轮月,闪烁着喜乐,伸